生命不止，运动不息。从“魔鬼女孩”帕梅拉，到万人齐跳《本草纲目》，全民大健康时代，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运动大军”。运动好处颇多，“助眠”便是大众公认的一条。中国有超3亿人存在睡眠障碍，而运动人群中被失眠困扰的比例貌似更低。因此，常识告诉我们，运动能帮助失眠人群睡得更香。然而，来自芬兰赫尔辛基大学医学院和澳大利亚弗林德斯大学的研究学者联合发表的一项新研究却发现，前一天剧烈运动不仅与改善睡眠质量无关，反而会导致晚上睡眠时间缩短，颠覆了“增加体育锻炼可以改善睡眠”的认知！该研究于6月10日发表于BMC Public Health上。https://doi.org/10.1186/s12889-022-13586-y研究者共收集了12,638名年龄在18-60岁的参与者，其中44.5%为女性，中位年龄为40.1岁。在2018年1月至12月期间，使用Polar手表评估参与者的夜间睡眠情况和全天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PA），该腕戴式设备会通过专有算法自动将生物信号转换为PA和睡眠-觉醒指标以便数据分析。在收集了人均14个昼夜的数据后，研究者最终纳入153,154个测量单位。本研究中，针对睡眠质量有两个评判指标：①总睡眠时长：计算为从睡眠开始到结束之间的持续时间，不包括该时段内的清醒时间。②睡眠效率：计算为总睡眠时长与从睡眠开始到结束之间持续时间的比例，但不包括睡觉潜伏期（即上床就寝到开始睡觉的时间）。说白了，睡眠效率就是整个睡觉过程中的真实睡眠时长占比，可作为衡量睡眠质量的指标。通过每30秒对身体活动水平进行量化，研究者的PA被分为两个类别：①中高强度运动（Moderate-to-vigorous physical activity, MVPA）：涵盖中等身体活动水平以上的所有活动（代谢当量MET>2.95，比如骑自行车、做家务等都属于中等体力活动）。②高强度运动（Vigorous physical activity, VPA）： 涵盖剧烈身体活动水平以上的所有活动（代谢当量MET>5.95，比如跳绳、打篮球、登山等都属于剧烈运动/高等体力活动）。身体活动水平分类在全部的参与者中，每天参与MVPA的平均时间为144.5min，VPA的平均时间为22.0min，这两个变量存在正相关性（r=0.45, p<0.001）；每日平均睡眠时间为6.9小时，睡眠效率为93.4%，相关性分析显示睡眠时长与效率也存在正相关性（r=0.27, p<0.001）。参与者的描述性变量特征接着，研究者使用交叉滞后面板模型（Cross-lagged panel data modeling, RI-CPL）对睡眠与PA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睡眠时间与PA关联的模型中，较长的睡眠时间与第二天较少的MVPA相关，但反之没有关系。而睡眠时间与VPA之间存在双向关联，即更长时间的VPA会导致当晚睡眠时间缩短，反之，更短的睡眠时间也会预示着第二天在VPA上花费更少时间。也就是说，前一晚的休息时长会直接影响到人们次日活动时间。如果前一天晚上睡眠时间不足，基本上第二天不会去参与过多的中至高强度体力活动，这也与人们的常识相符。相反，前一天的体育锻炼也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当晚的睡眠时长。睡前进行剧烈运动会导致睡眠时间缩短，比如出现早醒再难入睡的现象。睡眠时长与PA的自回归交叉滞后模型那么，运动情况与睡眠效率之间是否会相互影响呢？两个模型（模型1：MVPA与睡眠效率的关系；模型2：VPA与睡眠效率的关系）均显示，PA与睡眠效率之间没有显著的交叉滞后关联，即白天的PA水平并不会影响到晚上的睡眠效率。然而，存在反向关系，即更高的睡眠效率与第二天更长时间的MVPA与VPA相关。这很好理解，高质量的睡眠可以给人们“充满电”，更有活力地投入第二天的运动中。此外，虽然前一天的剧烈运动会导致睡眠时长的缩短，但可能并不会影响睡眠质量。睡眠情况与PA的关联图（红色表示负相关，绿色表示正相关）综上所述，睡眠持续时间与身体活动情况存在双向关系，而非睡眠质量，且这个关联在剧烈运动中更为明显。即，剧烈运动会导致睡眠时间缩短，而更长的睡眠时间会增加第二天的剧烈活动量。此研究的创新点在于，研究者创建了一个准确性较高的统计框架来探究睡眠与PA之间的双向影响，比传统方法更趋近于真实世界情况。同时，该研究有助于加深公众对运动与睡眠之间关联的理解，为未来制定干预计划提供理论支持。本研究打破了人们一贯的共识“多运动有助睡眠”，高强度的运动反而会使人睡得少。也就是说，睡前连跳10次《本草纲目》并不会让你陷入“昏睡”，反而可能会使你早醒。运动助眠，可能还要把握个度。不过，本研究也证明了好好休息对第二天的运动情况有着正向帮助，前一晚的充足睡眠确实可以让第二天充满活力与干劲儿。
参考资料：
Pesonen, AK., Kahn, M., Kuula, L. et al. Sleep and physical activity – the dynamics of bi-directional influences over a fortnight. BMC Public Health 22, 1160 (2022). https://doi.org/10.1186/s12889-022-13586-y
